【冰秋】金盏银台宴（3）
野味不能吃不要学
野味不能吃不要学
野味不能吃不要学
中华小当家冰X食材秋
真的是沙雕美食文，真的
3. 湘辣口水鸡
「无辣不欢！」
镇子不大，留宿的人也不多。洛冰河特意选了一家看上去人较少的客栈，谢绝了店小二的帮助，自己把车停到了后院。
如何掩人耳目地将那条鲛人搬到客房里是个大问题。洛冰河思索了半晌，随后拿出衣服将沈清秋裹得严严实实，对他道：“现在我要把你搬到房间里去，你不要动，也别说话。”
沈清秋点点头。
洛冰河最后用一块围巾将对方耳侧的鱼鳍遮住，又用一条软褥子将这条鱼整个打成了卷，抱在怀里，走进了客栈。
大堂里的人瞬间被他怀里的这一大卷被子吸引了，都投来好奇的目光，而丝毫不清楚情况的沈清秋则用同样好奇的目光环顾着眼前这些两腿直立的生物。
洛冰河感觉鲛人湿漉漉的手抓着自己的衣服，以他的腰带为施力点，脑袋不停地往被窝外面拱，几乎要把他的裤子都扯下来。洛冰河立即威胁性地瞪了他一眼，对方这才勉强安分下来。
“来一间上房。”
小二上前，尴尬赔笑道：“客官，您这是？”
“我内人。”洛冰河冷着脸，说着又狠狠瞪了一眼沈清秋，示意他闭紧嘴巴，“重病，去城里求医。”
对方瞅了瞅，只见那厚厚的衣物中只露出了一张秀气的面孔，上面湿淋淋的不知是水还是冷汗。
“哦，哦……您楼上请。”小二不再疑虑，领着洛冰河上楼，“要不我给您叫大夫去？”
“不用。打盆冷水来。”洛冰河走进客房，将沈清秋放到床上，“煮碗鸡汤，小火清汤，挑只嫩的。”
金盏银台宴中的配菜，有一味山珍金鸡煲——取整只走地童子鸡，野菌和金银虫草与鸡油在熬制过程中就会呈现出淳厚的金黄。此一味是山珍的极品，对鸡肉品种的要求格外高。肉太过肥厚，则汤汁油腻，而肉质过柴，又会食之无味。
洛冰河此行路上，尝过不少不同种类的鸡肉，就当四处碰运气。
小二挠了挠头，看了眼躺在床上的沈清秋，只当是这位客人是要为自己生病的夫人滋补，应了一声便出去了，没一会就搬了个浴盆进来，里面放好了凉水。
洛冰河合上门，从袖子里拿出一包海盐，撒到水中。
沈清秋躺在床上，只觉得被厚厚的褥子裹得难受。他见洛冰河在一旁专心调试着水的含盐量，似乎无暇顾及这边的状况，便在床上滚了好几圈，将被子卷开，却不想两下就滚到了床沿边上。
只听咚的一声闷响，洛冰河手一抖，整包盐都撒了进去。他回头一看，就看见一条被窝在地上如毛毛虫一般蠕动着。
洛冰河沉默半晌，走上前去，把沈清秋从那一大团布料中解救出来，再将他抱到浴盆里，水自然哗啦溅了一地。
这么一折腾，洛冰河的衣服也湿了大半。他看着鲛人在浴盆里开心地打了个转，叹了口气，转身将身上布满水渍和粘液的衣服脱下。
沈清秋在一旁看着。这种陆地上的两腿动物虽然上身和他们相似，但和水下生物白皙柔韧的身体不同，眼前的人类后背上是强健紧实的肌肉，皮肤呈现出较深的小麦色，上面没有一丝鳞片，只有水渍在烛火下泛着幽幽光泽。
“那个是什么？”沈清秋指了指他背上颜色较浅的几道狭长凹痕。
“什么？”洛冰河刚回头，就只觉得一根冰冷的手指摸了摸自己肩胛上的伤疤，冻得他一激灵。
“这是你的花纹吗？”
洛冰河把他的手拨开，将衣服套到身上，“是疤。”
沈清秋歪了歪头，似乎不懂他是什么意思。
洛冰河这才想起，书中所说银鲛肉有延年益寿的，长生不老的奇效，而鲛人本身更是刀枪不入，不老不死。但他随后又想到之前渔网里看到那条流血的鱼尾，眼前的生物分明也是有血有肉的，哪里有什么刀枪不入。洛冰河看了眼沈清秋，清澈的盐水没过鲛人的胸口，再往下，一截纤细：柔韧的腰肢隐没在银亮的鳞片之中，那条光滑的鱼尾上也没有一丝疤痕。
看来所谓刀枪不入，只是惊人的愈合能力罢了。
“好了伤疤忘了疼”这话可一点也没错。洛冰河看着那双清澈的碧青眼眸，只觉得心中焦躁不堪，推门离开房间，走到大堂。
“小二，一斤花雕。”
就着炒花生，两碗黄酒下肚，心中火气不灭反盛。洛冰河闭上眼，烦躁地捏了捏眉心，眼中闪过的却是那鲛人的面孔，那双冰冷冷湿淋淋的手仿佛在他后背烙上了一个伤痕，到现在还火辣辣的痛。
金盏银台宴……
鸡汤的香气从后厨传来，洛冰河怔了半晌，叫了声小二，干巴巴道：“那个鸡别做了。”
“客官，这都已经炖上了。”小二无奈道，“鸡也杀了，火也用了，可没法退钱。”
洛冰河啧了一声，起身走到后厨，只见一小砂锅架在火炉上，锅盖边沿处溢出的蒸汽带着一股鸡肉芳香。
一揭锅盖，浓香扑鼻。尽管没有虫草和山菌搭配，锅中鸡汤已然呈现出诱人的金黄，汤汁上浮着薄薄一层半透明的油脂，晶莹发亮。
这的确是理想金鸡煲所需要的理想鸡肉。
但此时，洛冰河无心钻研金盏银台宴的菜肴，他看着那锅煮到一半的鸡肉，用手撕下一条鸡肉，放到口中。
喝了那几碗花雕酒，舌头早被酒精烧得麻木，原本灵敏的味蕾全部失了灵，芬香扑鼻的肌肉到了口中却如同嚼蜡。
到如今真是扔也不是，吃也不是。
洛冰河心中焦躁，看到手旁那一袋花生米，心中念头一起，干脆破罐破摔，将那一锅鸡汤全部倒掉，将那还没煮烂的乳鸡捞出放到冷水之中。在等待鸡肉冷却的过程中，他用刀片将花生拍碎，剁成碎沫。随后烧起一锅热油，一大把麻椒干辣椒，连带着整头蒜末和大量的花生碎下锅，刹那间，呛人的麻辣油烟蒸腾而起。
烈酒、辛辣，这两者都是饕客的大忌。这种极端麻辣的痛觉带给人近乎烧灼的刺激，摧毁灵敏的味蕾，麻痹食客的味觉。在一把猩红之中，什么其他的味道都再也不重要了。
一勺酱油，一勺米醋与沸油碰撞，伴随着刷拉一声刺耳的炝锅声，醋香、酱香、蒜香、花生、都被那一锅热油混为一体，融在了沸腾的辛辣之中。
原本滚烫的乳鸡已经在冰水中冷却，此时将鸡肉捞出，剁刀连皮带肉斩成小块。因为鸡皮被在冷水中急速收缩，此时即便被剁成小块依旧完好无损地紧绷在滑嫩的鸡肉上，因此所有的肉块就能一起在盘中再拼成一只完整的乳鸡！
这时，关火起锅，将那一锅滚烫辣油泼到冰冷的鸡肉之上，再点缀上一把新鲜香菜，就造就了一盘味觉杀手——口水鸡。
这道菜名字颇俗，从味道上辛辣亦并不是高人雅士的偏好，所以洛冰河自从出师，就不曾做过这样接地气的下酒菜了。
对，他把本来用于金盏银台宴的完美鸡肉做成了麻辣下酒菜。
洛冰河一手拎着酒，一手端着下酒菜回到了房间。他本以为沈清秋应该已经睡着了，可没想到他一进屋，就看见那个鲛人趴在浴盆边上，看着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洛冰河坐到窗边，将手上的东西放在桌上。沈清秋听到了动静，回头向他，身体扭头见鱼尾甩动，一时间竟分不清打碎在水中的是月光还是闪烁银鳞。
“洛冰河，你什么时候带我回去啊？”
洛冰河扭过头，沉默半晌，低声道：“快了。”
“七哥总叫我不要离家太远。”那双带着鱼鳍的双手在浴盆边上印下了一个湿漉漉的手印，“这次我走太久了，他会担心的。”
洛冰河不答，只是看着酒碗里澄黄的酒液。
鸡肉冰冷滑嫩，裹着红澄澄的辣油，在月光下晶莹闪烁。放入口中，滑溜溜的口感转瞬即逝过后，紧接着就是辣，火烧火燎地从舌尖烫到喉咙，几乎完全抵消掉了酒精的刺激。
沈清秋抽了抽鼻子，被空中弥漫的这股辛辣的气息转移了注意力，“你在吃什么？”
洛冰河一回头就迎上了一对好奇的目光，他挑挑眉，用筷子夹起一小块鸡肉，在辣油里沾了沾，递了过去。
那个小鲛人眼睛立刻就亮了，他看上去想吃，可对那刺鼻的辣味又有些犹豫。他凑上前去，小心翼翼地四下打量着这块冒着油光的肉，仿佛在观察一颗火炭。
辣油滴到了地上，洛冰河有些不耐烦地往前递了递，几乎都戳到他嘴上，沈清秋这才张开嘴，一口将那块肉叼了下去。
紧接着，只见他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了。他被辣的够呛，但还是强忍着将那块肉咽了下去，随后就一头扎进了水里。
伴随着水底下传来一阵阵咳嗽声，浴盆上冒起了一大串泡泡。过了许久，沈清秋才再次露出头来。他咽了口唾沫，哑着嗓子道：“你在吃岩浆吗？”
洛冰河低笑一声，面不改色地把嘴里的鸡骨头吐到一旁。
鲛人的眼眶发肿，一双红彤彤的眼里水光淋漓，很明显被辣得够呛。但让洛冰河注意到的却是从那双眼里流出的泪水并不是传说中的鲛珠，而只是普通的，货真价实的眼泪。
奇怪。
“……冰河？”沈清秋注意到了他的异样，抹了抹眼睛，问道，“怎么了吗？”
洛冰河皱了皱眉，佯装无事发生一般靠回窗边。
……难道是不够辣吗？
tbc.
口水鸡的作法可以参考
但为了个人生命健康安全，辣椒请适量
不要学习洛冰河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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